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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sman】Day 100 of 250 (Hartwin) part 3

在把一群白人至上主義者送上天堂(或下地獄,誰知道呢),並創造了史上最完美的下腰逃過死劫後,看起來像從萬聖節晚會出來的、臉上和領口都沾著鮮血的Galahad開著車一路往西走。 不如教堂內腥臭無比的屍體疊疊樂,教堂外可說是風和日麗,藍天白雲好天氣,只可惜剛才那一槍讓他的眼鏡報廢而無法叫Merlin報個降雨機率給他聽。教堂另一頭可愛洋房沒鎖排排站,客車房車敞篷車任君挑選,Harry非常務實的挑了一台油加最滿的本田civic,並不是因為Eggsy曾拉著他邊看Youtube邊大笑:「值得你信賴!」當時對這其中笑點不明所以的Harry仍在兩天後帶著巨石陣的雪花球給Eggsy當作通過夜間伏擊考試的禮物,並對男孩在收下時展現的明亮笑容感到無比滿足。 Eggsy. 他就應該要和他坐下來好好的談一場而不是在廁所互相對罵,Harry用九十英哩在州際公路上邊奔馳邊咒罵自己,咒罵世界,窗外熱辣的風打上他原就凌亂的頭髮,他鬆開快讓自己窒息的領帶。你怎麼能對他說出那種話呢?二十五年的人生中他經歷過所有類型的失望,對於他母親軟弱的無力、教練在他退出體操班的沉默、同梯在他離開軍隊的恥笑、然後是來自推薦人拿著Ipad下樓的冷言冷語。他有那麼多潛力需要被發掘而他那麼的善良,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失望,你沒有資格對Unwin家的男孩失望就只是因為他該死的不肯射死一隻狗。你和那些你笑作迂腐過時的貴族後代們沒有兩樣。 而Arthur-或Chester King,對那場改變他一生的爆炸的冷漠無知,在James死訊傳來時嘲諷Harry失敗的小實驗,在共進早餐時側頭而展現出的謊言,在把Eggsy趕出莊園外時上揚的嘴角,在前往美國前他微笑說出的那一句「小心安全」。Harry已經無法想起真正讓他開始質疑的起點,但在莊園外草坪看著年輕學員們拖著槍枝與狗奔跑時,他心想自己或許早就料到那個身為實用主義者的王的耗竭。Arthur理應像傳說一般正直強悍,但他們都遺忘了Arthur也只是個凡人,坐在王位上太久的凡人,他太眷戀血統身世的高傲,而在與現代社會價值的衝突中選擇了前者,那注定了他毀滅的命運。 「他為什麼看不到你眼鏡傳送的影像?」 Merlin用只有他們兩個聽得到的音量問,仍專注的看著眼前景象打分數。 「我有一些想法。」 Harry伸出插在大衣口袋裡的右手,點了點Merlin手中的評分表,然後離去。 他當時指向的不是任何評分欄位,而是量表最上頭大大的浮水印「K」。 在三個小時的高速狂飆後,他拿出Merlin在起飛前交給他的備用手機,輸入了簡短三個字發出,將手機Sim卡硬生生折斷,往公路一旁的草叢裡丟,並趁本田civic筆直的前進時整理了自己慘烈的儀容。在看著後照鏡將頭髮往後梳理時他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親手滅了整個假日佈道,其中有四十個是他直接造成的死亡。 Harry Hart不是怪物。你知道,每個初次奪取人命的特工都會有愧疚空虛與噩夢嘔吐的陣痛期-拜託,想想初次處理黏鼠板的人崩潰的神情-而他們也偶爾需顧全大局而留下一些遺憾,大至為擋下從伊拉克北部運送入國的軍火而放任摩蘇爾市的文化災難,小至為追上人口販運集團的班機而開走了窮困漁村內唯一的卡車,最後讓販運主嫌和村落居民雙雙破產。他不喜歡,也不願意事情朝這樣的方向發展,但他漸漸了解自己的能耐以及無法拯救所有人的現實,也逐漸習慣了這種無能為力;而那些情緒最終都被鎖進遙遠的回憶裡,在Kingsman工作的二十五年讓他對愧疚的記憶消磨殆盡,像在任務後刷洗過的身軀、消毒過後的犯罪現場、重新擦得光亮的皮鞋;世界仍在運轉,一切事物照舊,Harry仍會遲到十分鐘到總部報到,喝一杯那可抵平均國民所得的威士忌,參加下個任務的簡報會議。 但這是他第一次在非任務需要下讓雙手沾滿鮮血,那些教堂內邪惡卻也罪不致死的人們。他理應要看見那許久未被重溫的情緒,像十七年前站在雨中看著Lee Unwin下葬的時候,像遞出鍊墜的手被Michelle揮開的時候,難以原諒自己疏忽的Harry Hart當時十分樂意的張開雙臂擁抱它,並為了它設立了一組電話號碼。 而他現在卻毫無愧疚的坐在偷來的車上,滿腦子只想著Eggsy與那隻該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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